第十二话，风暴
惊魂未定的乔瑞回到了内禁府，一进府大门，便看到了坐在院子里，身边是卫士的公冶歲。他看着公冶歲，刚要开口却被公冶歲叫住：“看见了吧，瞎说话就是这种后果，我已经把刘铭儋派给你了，他是高纯的五虎之一，我不希望以后在别人身上会发现这种事，知道吗？”
乔瑞缓缓跪在地上：“是……”
第二天一早，早朝上。公冶歲在公冶旭的面前冷冷地说道：“诸位，最近在武京，我发现有的人总是胡言乱语，诽谤圣上！这是欺君之罪，不可饶恕！希望诸位引以为戒！”众人当然知道他在说谁。
退朝后，李善形单影只地走在大道上，身上经过的也都是刚下朝的大臣。由于陈心的死，朝廷上人人自危。生怕说错些什么就被处死。这时，内禁卫拦住了李善的去路。“李大人。”
“怎么？我犯什么罪了？”
“请您跟我们走一趟。”士兵冷冷地说，由于他的身份，并没有绑起来。
士兵将李善带进了内禁府，内禁府总督乔瑞阴着脸看着他。李善知道，乔瑞不是公冶歲的人，见士兵离开，急忙走到乔瑞身边，连连说道：“乔瑞！乔瑞！是我！李善！你怎么了？怎么这个样子？”
乔瑞没有说话，缓缓抬起手，指着二人左边的方向，李善望过去，是冷眼旁观的公冶歲，他轻轻动一动手指，身后的两名士兵便松开了箭，李善倒在地上，当场身亡。看着乔瑞浑身颤抖，公冶歲走了出来，走到他的身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：“你做的很对。再接再厉。”说完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看着他的背影，乔瑞缓缓瘫坐在地上。
武京，相府内
王府尹赵临敲了敲书房的门，然后推门走了进来，跪在地上：“大人，我已经整理了一份名单，这份名单都是与晏恭烨、陈心和李善交往甚密者。”说完，起身将名单拱手献上。
公冶歲坐在椅子上接过名单，看了两眼，便扔在一边：“如今陈心和李善死了，朝廷人心惶惶，现在是需要拉拢人心的时候，名单你先留好，现在不需要。如今礼部尚书的位置空下，你替我去礼部，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接任礼部尚书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关中府，关中城
街道上人员稀少，可能天气渐冷之后，都不愿意出去。街上的几家小贩也有气无力地吆喝。一个人走到一家烧饼店前留步。“哪来的叫花子？走开！别耽误我做生意！”小二拿着毛巾驱赶道，坐在里面的店家看了一眼这个天，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叫花子，说道：“小二，给他两个饼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我的话你没听见吗？”
“是。”
小二急忙从炉子里拿出两张热乎的饼，叫住了叫花子，递给了他。他犹豫片刻，随后接过来狼吞虎咽。
这时，从街道的那头出现了几个骑着马的士兵，为首者还拿着锣，喊道：“今天门禁提前，早点收摊！今天门禁提前，早点收摊！”不一会，便渐渐远去了。
叫花子走向烧饼店，问道：“大人，这是什么情况？”
店家叹了口气：“半年前要求改革，从郡守变成知府；城令变成了知州。所以，便提前门禁。不过我们都习惯了，提前门禁也没什么坏处，少挣两个钱而已。幸好关中府的知府司马墉是个好人，要不可倒霉了。喂，我给你两个饼，你吃完赶紧走啊，我准备关门了。”叫花子蹲在地上，没有吱声，继续啃着饼。
过了一会，叫花子站了起来，刚准备走，店家看了一眼叫花子，便叫住了他：“那个叫花子！你过来，你是不是没有地方住啊，我们家的仓库可以对付一下，这大冷天的，你明早再做打算吧，好不好？”叫花子回过头，点了点头。
住进了仓库里，店家的老婆一百个不乐意。但店家却都没说什么，临睡前，还特意来看看他，走进仓库，看叫花子还没睡，便拉过来一个凳子，问：“我在这开店开了快四十年了，怎么没见你？你是关中人吗？”
叫花子摇了摇头：“我是武京人。”
店家笑了笑：“行行行，你是武京人。刚才啊，我老婆跟我生气，说带一个臭烘烘的叫花子回来，她烦。我就跟她说，就一晚而已，你忘了二十多年前，晏大人做郡守的时候了吗？那时候，我出去送货，结果遇到了山贼，我拼了命也才走到关中城前，我没力气了，这时候是晏大人救了我，他带我去郡守府好好休息，还吃了顿饭。后来还教我，每个人都有落魄的时候，没准后来就能还上这份恩情，所以我一直没有忘记晏大人的话，看你可怜，我就带你进来了。”说完，便站了起来：“天色不早了，你就在这对付一下啊。”
叫花子突然站了起来：“大人，能不能借我点钱？”
“你要钱干什么？”
“我想买身衣裳。我的确是武京人，我是晏大人的部下。晏大人被公冶歲害死之后，还派人追杀我们，我是拼了命的逃跑才活下来，就像您看的这个样子。我想买身衣裳，然后拜见知府大人。”
店家沉默了，刚想拒绝，却开不了口，走到门口，说道：“明天，我会在这等你。”
店家走后，他靠在墙上，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：
是晏大人拼死护住自己，对自己说：如果我们今天走不出去了，你就去找关中的司马墉。他是我的好友，我们曾一起工作过，如果你把我的这枚戒指交给他，他就会明白了。国家这个样子，总有人要站出来，说明真相，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。我这有旼王殿下给你的一封信，我没有看，等你安全了再看也不迟。公冶徵，你是个好人，是个救国的好人，你一定要打败公冶歲，救民于水火！
第二天一早，店家走了进来，看到睡着的公冶徵，便轻轻地将一袋钱放在昨天坐着的凳子上。过了一会，公冶徵醒了过来，看到了凳子上的一袋钱，急忙起身拿着钱走了出去。没有拜谢，他知道，只有自己成功了，才是对好心人最大的拜谢。街对面就是一个裁缝铺，简单买了套衣服，朝准备去找知府。
关中城很大，公冶徵靠着问路才一步一步找到关中府。刚要走进去，却被士兵拦住了，刚要说话，身后一人开口道：“你是谁啊？”回过头，公冶徵刚要开口却赶紧不像是知府，朝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这一反问，让那人愣住了：“光天化日，衙门前鬼鬼祟祟，我注意你很久了！给我带走！”话音刚落，士兵摁住了公冶徵。
“我要找司马墉大人！我有事要说！”
“就你？我就是！给我带走！”
士兵将公冶徵拉进院子里，突然身后出现一个浑厚的声音：“什么事？”听到这个声音，不仅是士兵，还是刚才嚣张跋扈的人全都一声不吭。随后那人走了过来，跪在地上：“知府大人，我在门口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，觉得一定是想要偷东西，便抓了进来。”
“知州大人，别疑神疑鬼的。赶紧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吧。”想必这个浑厚的声音，就来自关中知府，司马墉。
知州连连点头，离开了。
“进来吧，我听说你要找我，是吗？”司马墉转过身说道，说完便走进了正堂，公冶徵也跟了进去。
公冶徵跪在地上，掏出了那枚晏恭烨的戒指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这是晏大人的戒指。”听到这个名字，司马墉居然冷冷地应下了。他拿起戒指，简单地看了看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：一个小小的戒指，我可以说是你的，也可以说是你捡的。随后对身后的人说道：“来人，将这个人带到后面去，我要严加审问！”
